富士山下-心机女教授漫画
怪不好意思的我来更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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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那天的一幕幕浮现在脑海里时,好像是一个撕裂的时空,你在那里看见了一个陌生的自己。
那个人疯癫、躁动、不顾一切。
和以往的你完全不一样。
你一直尝试着用一个最贴切的词汇来形容那一天的你,却发现好像没有任何一个词比“宋亚轩”更适合用来形容一个疯子。人的镜像神经多奇妙,不过相识两月就能把那个人身上姑且称之为“肆意”的性格特质完美的复制在了你的身上。
那样痛苦,却又那样难忘。
那天漆黑如墨的夜幕下,交缠的唇齿、炙热的肌肤、把自己按向他的力道……每一个细节乃至身旁空气的流动你都记得一清二楚。过度的刺激不断冲刷着你身体的每一处神经,好像快要掩盖住让你到达崩溃临界点的肮脏回忆。
但也只是好像。
故事情节发展到这里,按理说应当迎来一场厚积薄发的反抗,但生活不是小说,生活的每一部分都被一只看不见的手明码标价,在这个充满陌生恶意的城市里,一份工作远比想象的要重要的多。一切丑恶发生以后,你能做的不过是用尽最后的力气冲到那个人的办公室,用着连质问都不算的语气表面平静的提起那天晚上的事。
“在我看来,一切不过是……你情我愿。”办公桌对面那位衣冠楚楚的“君子”开口了,脸上像带着半永久的温柔面具,“况且,我很想问问你,你的证据呢?”
“成年人的世界一切都讲求证据的,小姑娘。我完全可以告你侵犯我的名誉权的。况且谁能光凭一张嘴就定下一个人的罪呢,我也可以说那天晚上是你勾引……”巧舌如簧原来是如此重要的能力,只需要短短几句话就能颠倒黑白,只需要几句话就能让原本的受害者哑口无言变成施暴者。
“我能啊。”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耳畔炸开。
办公桌对面的男人脸上浮现出疑惑的神情:“这位先生请问……”
宋亚轩大步走到了你身边,奇怪的是那双眼睛却可以避开了你探究的视线:“我说,我能光凭一张嘴就定下你的罪,亲爱的小组长。”
“你谁啊?怎么……你也想……”那张脸上满是了然于心的猥琐表情,似乎已经在心里对你和宋亚轩的关系下了个不算好听的定义。
变故就在这一刻发生。
宋亚轩笑着把巴掌扇在那张伪善的嘴脸上的那一刻,一切都变得不可收拾起来。你看见他扯住了那件平日里熨烫平整的衬衫衣领,慢慢凑近了那张令人厌恶的脸,嫌弃的吸了吸鼻子,像是闻到了什么奇怪的味道。然后你看见他脸上绽放出一个灿烂的笑,他缓缓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拍了拍面前人的脸,再用力的在衬衫上擦拭。
“这么脏的垃圾怎么不呆在垃圾桶里。那我来帮你分类吧。”
他伸手想要在自己刚刚提进来的包里掏出什么东西,刚刚脱离身体的灵魂这才将将回到你已经懵了的躯壳里。
那一瞬间,你看见了他眼里再也藏匿不住的情绪。
叫鱼死网破。
你的直觉让你从他手里把包抢了下来,冷汗在手指尖触碰到包里的金属质感时一瞬间浸湿了身上单薄的衣服。
你感觉脖子被掐住,一如那天晚上的吻。
这人不会好好说话吗?!你心想。
“别伤到,别说话,别乱翻。”
他没给你回答的机会,转身扑到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其实在你眼里,宋亚轩除了长相以外他身上根本没有任何和少年沾边的特质。他阴鸷、偏执、疯狂、强硬,这个年纪本该有的纯净与美好不知道是被他费尽心思的藏好了还是早就随着旁人不知道的苦难烟消云散了。
但是这一刻,他身上终于有了少年的标签:血性。
像是狼群里那匹觊觎狼王之位的狼崽,他用最原始的手段让对手臣服在脚下。
记忆里那天晚上那张令人作呕的脸被碾在地上,染上泥土、血痕和颗粒石子,这一幕带来的冲击却不见得多大。
垃圾就应该待在垃圾桶里,肮脏的事物就应该被碾进泥里。心脏阴暗角落里的藤蔓发了疯似的滋长,悄悄冒出一个不起眼的花苞。
“报警啊!!”
“这位先生冷静一点!!”
“愣着干嘛快把他扯开!!”
过大的动静吸引了办公室里原本各司其职的员工们,人群大量涌入狭窄的空间,空气变成了稀缺的资源。
耳边一片兵荒马乱,因为抱着包已经有些僵硬的手臂被撞来撞去,你看到他被强硬的拉开,看到那张丑恶的嘴脸在地上像只野狗的喘着气,看到他人眼里不解混杂着自以为的正义。
还有透过层层的人群,宋亚轩脸上的笑。
解脱的、释怀的笑。
他视线穿越人群定在你的身上,脸上表情一如初见般肆意张扬。那一刻周围的一切好像凭空蒸发了,你眼里只剩下他,你只看的见他。那天天边的晚霞、没戴头盔的少年飞扬的发丝、近的能看清绒毛的脸颊。宋亚轩好像在慢慢走近你,却又突然转身,视线里只剩下少年清瘦而有力的脊背。
打破幻想的是不合时宜的警笛声。
“刚刚好像有人说报警……等等?!报警?!”你猛地从想象中抽离,眼前的景象却格外巧合的和刚刚的想象重合。
不过这一次不是赛车上贴近的距离,少年背对着你,双手被架着,走一条离开你的长路。
“得被拘留吧?”
“看着跟地痞流氓似的,组长怎么会跟这种人扯上关系的?”
“谁知道,这种人一般脑子都……”
真可笑,小疯子成了笑柄。
宋亚轩经过你身边,没有给你哪怕一个眼神。没人知道他为什么来这,为什么像发疯一样上演一场可笑的闹剧,可能只是因为他想。
很显然,他自己也是这么说的。
“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为什么要动手伤人?”
“我也最后再说一次,因为我看不惯他。”
“我警告你,受害人现在已经醒了,要对你提起诉讼!你态度给我摆端正一点。”
对面的少年眼中却依旧毫无波澜,像是一潭泛不起涟漪的死水,只有嘴角一抹轻笑证明了他仍然有情绪而非木偶。
审讯的人员也陷入了沉默,他们没法将事发现场那个眼睛满是血丝笑着对伤者落下拳头的人同眼前这个吊儿郎当玩世不恭的少年联系起来。
“人先留着,你去那边公司了解一下情况。”领头人走出审讯室,对着身边一名女警说道。
“我?我没见过他啊。不是我们公司的。”
“来的时候开一辆战斧,可帅了。”
“不知道啊,组长平常对我们可好了,按理说应该不至于和别人结仇啊……”
“肯定是精神病吧……”
人人置身事外,从自己有限而愚昧的角度给一个素未相识的陌生人下着定义。
“警官一定要从严处理!对待这种社会毒瘤可不能手软。”
听听,多么义正言辞,这是个用眼睛辨别正义、用话语维护正义的可笑时代。
宋亚轩,怎么办,没有人帮你了。
“诶我记得他是不是来接过你?你们很熟?”脑海里紧绷的弦突然断开,民警探究的眼神和同事愤怒的直视同时向你投射而来,烧的火热。
“难道我记错了?”看着良久没有开口的你,同事的气势逐渐弱了下去,“可能是……”
“是,他是为了我来的。”
“我被受害人侵犯了。”
接下来的事情你记不清了,好像有同事震惊的目光,好像有民警有条不紊的询问,好像有很多人说话,又好像很安静。
你没想过自己可以这么从容的把这件事情展露在所有人的面前,就好像自己从未受到过伤害。那个夜晚的监控被调出来时,那个彷徨慌乱的身影出现在公司门口时,你感觉那道从未愈合的伤疤被用蛮力再次撕裂,血淋淋的,却意外的畅快。
“那麻烦您和我去一趟医院,我们需要和受害人确认事实是否成立。”
病床上的人再也没能维持住伪善的面孔,只是一味地打着马虎眼,想要搪塞过去。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商人,在支开民警后与你做了一笔似乎是共赢的生意。
撤诉换不倒的人设,也算是笔不亏本的买卖。
“我去接他。”
你看见宋亚轩从警察局走出来,脸上是了然于心的表情。却在见到你的那一刻,转变为再也藏不住的惊诧。
“你怎么来了?是你想的办法?”
你没说话,只是静静的望着他。
意料之中,你的脖子被掐住,他手指一点一点收紧,掠夺你赖以生存的氧气。像是两只撕咬的狼,谁也不愿意先松口。
“谁让你掺合老子的事情的?嗯?关你什么事?”
他脸上是藏不住的愤怒。手上青筋暴起,你脖子上泛出紫色的印子,眼前人却没有松手的意思。
“宋亚轩,你是为我吗?”
脖子上的力量突然卸掉,宋亚轩大笑起来,胡乱理了理头发。你看见他手微微颤动的弧度,原来疯子也会紧张。
“是我自己想,和你没关系。”
“我知道你包里装的是什么,”不知道哪里来的冲动,你冲上去,狠狠抓住了这个疯子的衣领,“值吗?宋亚轩你现在还有什么?你要和你的摩托在牢里做一辈子伴吗?”
下一刻,你感觉手被握住。他手轻轻捏上你的耳垂,宋亚轩掌心的温度缓缓传过来,被碰到的地方像被火烧过一样滚烫炽热。
你听见他在笑,还有你的心跳声。
他贴近你的脸颊,轻轻在耳边开口。
“你也是疯子,为了另一个疯子撕开陈伤的疯子。”
“你要清楚,我说过我不做亏本的买卖。我是为你而来,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处心积虑让你走向我。”
“很显然,我成功了。”
他继续凑近,动作大胆到甚至趁你不注意偷偷用嘴唇贴了贴有些凉的耳廓。
“那怎么办啊姐姐,我只有你了。”
然后是轻轻的笑声。得逞的笑声。